第(3/3)页 说完,他脸上露出悲哀之色。 突然,外头传来一阵猛烈的厮杀声,还有炮火的响声。他吓得眼皮一跳,察觉失态,又赶忙去看皇上。 只见李瑾煜阖眼,面色平静,搭在龙椅上的手中指反复摁在拇指根,然后用力划开。 没多久,有人在殿外禀报:“皇上,萧统领捉到个可疑的宫女,那宫女自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,叫素娥。” 一听,李瑾煜倏地睁开眼睛:“带进来。” . 此时,皇宫东四间卫所,一人在院内焦急徘徊。 没片刻,他停下问:“午门情况如何了?” “大人,您才问过啊。”一名侍卫道。 “混账!”他一脚将人踹入花坛,怒不可遏又继续徘徊。 这人,正是禁军统领左营副统领杨智。 听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厮杀声,他心头越发地着急。 另一名副手持着火把等在一旁,见他走来走去犹豫多时,上前催促:“杨统领,午门那边已经不成气候,正是时机。” “谁不成气候?” “当然是陈统领啊。” 陈统领乃禁军右营统领,率三万禁军于午门阻挡叛军。然而,整座皇城三道城门,难攻的不是第一道,而是第二道太和门,他清楚剩余的精锐就潜伏在那里。 信国公也正是料到如此,才找上他,只要他从内部打乱防守并开启城门,那么赤风军便如入无人之境。 只是....... 如此一来,他杨智便也成了叛国贼,成了乱党的帮凶。成了固然好,若是败了,杨家一族皆要受他牵连。 见他还在犹豫,副手催促:“杨统领还在迟疑什么?咱们再不过去,可就错过时机了。” “不,”杨智抬手:“让我再想想......再想想......” “杨统领,”副手道:“不是我逼你,我的命系在你手上,而你的命系在国公手上。” 他说:“你也清楚,段鸿远已经被抓了,事后查下来,你我都难逃一死。但今日咱们要是赌对了,往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。” “杨统领不是一直想坐段鸿远的位置吗?眼下就是个机会,你还犹豫什么?” “这........”杨智停下,眼睛死死盯着午门的方向,心如擂鼓。 “你说得对!”很快,他考虑好:“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靠命搏,成败皆看今晚!” 副手听后松了口气,正要开口提议,突然有一伙人冲进来。 他们动作之迅速犹如一阵疾风,两人皆感受到了疾风的凌厉。 转头瞧去,双双脸色大变。 “裴......裴荇居!” . 午门前,火光冲天,喊杀阵阵。城头上黑压压的箭矢如雨般落下来,赤风军全副武装,杀气腾腾冲锋不绝。 在一众盾甲掩护下,一人银冠盔甲、手持长剑立于中央。 正是承恩侯。 “大人,快到时辰了,里头怎么还没动静?” 问话的是赤风营的副将,他率领前锋闯宫门,可半个时辰过去,午门内禁军渐渐势弱却没见开城门的动静。 承恩侯爷拿不准,他来时信国公交代好子时二刻冲入皇宫,宫里会有他安排的人接应。可安排的到底是何人信国公没说,只让他带前锋在此。待宫门打开,自有赤风营其余兵马接应。 他辛辛苦苦战了半个时辰,午门仍旧久攻不下,令他心里没底。 “接应的人到底是谁?”副将问。 承恩侯渐渐慌起来,额头大滴大滴汗落下:“你问我我问谁?国公令我等在此攻门,自有他的决......” 话未说完,一支箭矢穿过夜空从他耳边飞过,那破空的声音震荡耳膜,令他倏然心慌。 他抬头仰望向高高的城墙,禁军已然也露出疲色,此时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,却迟迟无动静。 就在他思量着先退回去时,此刻城门突然打开,有人呼喊起来:“破城门了!冲啊!” 承恩侯心头振奋,对副将道:“城门破了,快!” 都是上过战场的人,自知占领先机的重要,两人未及思索立即带人闯进去。 然而,就在赤风军入了宫后,身后的大门突然关上。 副将率先察觉不对劲,想往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,厚重的城门关上堵截了他们的退路。而冲进来的赤风军被堵在狭窄的甬道里,根本施展不开。 “怎么回事?这是怎么回事?”承恩侯彻底乱了方寸了,骑在马上仰头四顾。 下一刻,甬道两侧高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禁军。他们个个严峻戒备,全然无适才颓败的模样。 这时,承恩侯才明白过来,他们中计了! “蒋侯爷!别来无恙!” 一道声音铿锵有力地穿破夜空,令承恩侯大惊。 他寻着声音望过去,只见密密麻麻的禁军呈现波浪退开,露出个熟悉的身影。 裴荇居一身银色盔甲立在那,身后炽炽火光映得他身形高大凛然。头盔下一张冷厉狂悖的脸,长眉微压,星眸若剑。 恍惚间,承恩侯只觉得这一幕很熟悉,不,是这个人很熟悉。 “裴荇居?”他问。 裴荇居缓缓扬唇:“蒋侯爷该不会是吓傻了?连本官也认不出?” 他淡漠地扫了眼下头的赤风军,一张张慌乱的脸映在火光里。 “赤风军听好了!”他沉声大喝:“皇上有旨,今日放下兵器投降者可既往不咎,若执迷不悟......” 他从身后取过长弓,缓缓拉开对准承恩侯。 承恩侯愣怔的片刻,只听一声弦响,箭头寒光刃刃朝他射来。 他惊恐地扬剑一挥,箭矢在半空断成两截。可下一刻,他胸口倏地闷痛,隐隐听见骨骼破裂之声,箭矢力道之大逼得他不禁后仰。 承恩侯努力扶着马鞍,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。 那里,稳稳地插着另一支箭。 他瞳孔猛地睁大:“连影箭,是连影箭,你是?” 他再次震惊地看向裴荇居,脑海里瞬间忆起十六年前在昌国的战场上,那人骑在马上长弓高扬,以惊人的臂力射出连影箭。一支在前一支在后,一支如同另一支的影子,箭法高明,直取敌人首级。 他居然是裴璋的儿子。 可惜这话承恩侯说不出来了,很快,整个人如风筝般坠下马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