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七十三章 血洗二-《南明工程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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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,将“灭虏弹”三个字击鼓传花一样传向四面八方,夔州步卒阵中第四排往后的人都放下手中兵器,抽出并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灭虏弹。

    接二连三的,一匹又一匹马从烟尘里窜出来,一个又一个清兵步卒紧随其后,虽然炮仍然在响,爆炸依然在继续,但越来越多的清兵突破了炮火的封锁,开始进入夔州军当面三十丈的距离内。

    一张张因为疯狂、亢奋而扭曲的脸出现在夔州军将士的面前,响砌天空的蒙古语“阿勒呀!”、满语“撤谷!”和汉语的“杀啊!”表达着一个意思,前两者夔州军的人听不懂,不过从对方的表情也能看出,绝对不是问候语。

    从硝烟中跑出来的清兵,一个个要么灰头土面,要么血染征袍,狰狞无比,人和马都是仿佛夜叉修罗般凶狠,面对夔州军的刀枪丛林,咆哮着急冲。

    “扔!”李廷玉奋臂一甩,手中的灭虏弹划着弧线,落在了清军人堆里,跟着他的动作,一大片竹筒旋转着飞出白甲兵的头顶,带着火星砸出去。

    清军士兵们已经麻木了,他们虽然不认得明军扔出来的什么,不过一闪一闪的火星傻子也知道一定是火器,已经经历了炮火的洗礼,再碰上一种火器也并不意外。

    有清兵不怕死的,甚至还想捡起灭虏弹丢回去,但夔州兵将引线掐得很死,基本上落地即炸,铁钉和碎石头瞬间飞舞,又是一片新的硝烟腾起。

    灭虏弹妙在有弹片杀伤,对付大规模密集人群简直是神器,铁钉和碎石小而坚硬,破甲效果一流,距离近了,再厚的甲胄也护不住人的周全。

    又是一片惨叫声起,鲜血飞溅,所造成的杀伤更为触目惊心,大片大片的人影倒下,死者不多,伤者却多,躺在地上痛得嚎叫不止,无人理睬。

    偏偏夔州军中花样层出不穷,灭虏弹刚刚炸过,一蓬箭雨又从后面冲上了天,大批摧山弩射击时特有的“梆梆梆”弓弦扣动声混合成一曲合唱,夹杂着无数飞蝗样的短矢飞过李廷玉的头顶,直奔清军。

    摧山弩短小精干,挂在腰间人人可行,夔州军人手一具,两个箭匣二十支箭,一息间即可射击一空。当几千人同时发射时,足以用摧山断江来形容。

    后阵的多尔衮脸色依然铁青,面无表情,保持着稳坐马上不动如山的姿势已经很久了。

    满达海在他身边,脸涨的通红,咬着嘴唇几欲出血,前方的战事他看得很清楚,心痛啊!

    仗打到现在,上万条人命就已经丢出去了,却连明军的边都没摸到,再打下去,即使赢了,也是惨胜。

    他也看明白了,对付这股明军,除了认死理的用人去耗,别无他法。火器太犀利了,简直前所未见,长程火器的铜炮、短射程的巨型虎蹲炮、靠近了还有奇怪的竹筒火器,末了还有劲弩!这样的武器配置,长短结合,连当年号称火器劲弩甲天下的卢象升天雄军也拍马不及,女真八旗以骑射藐视神州,同样无法抵御,想要靠近了射箭?怎么可能!

    此刻,他也明白了多尔衮的心思,火器虽猛,但这般用法,火药也有穷尽的时候,耗吧!看谁先撑不住。

    铁弹在飞、药包在炸,竹筒一个接着一个乱扔,劲弩在射,各式物事飞舞在空中,令人眼花缭乱,每一样落下来都代表死亡。

    盾车没有用,甲胄没有用,除了肉身,清军步卒们没有别的法子了,到了连生命都没有用的时候,他们还能靠什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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