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是她时隔六年之后,再度推开这扇门,先前来过,或许是近乡情怯,她连这扇门,都不敢入。 就着风灯昏光,她细细地环视了一圈,还是记忆中的模样,靠窗的软塌上隔着芙蓉团锦的软垫,矮桌上还摆着没有下完的棋局。 桌上的油灯还剩下多半灯油,搁在桌面上的经文,翻开来,反扣在桌面上,只看了小半。 柔软的白纱还是以前的样式,轻轻地挂在两侧,风从门外滚进来,随风轻轻地摇摆,拖出长长的影子。 精雕细琢的象牙床上,整齐地贴放着软被,床畔边的瑞兽铜炉里,还飘着淡淡的檀香。 临湖的轩门开着,廊檐下悬的风灯在夜里流淌着一脉脉柔光,他打坐的团垫还在,矮几上的炭炉火还没全部熄灭。 煮着的酒刚喝过半,酒香淡淡散开,夹着夜风,清醇得近乎寒凉。 想来,这酒入喉,定是清甘冰凉的。 她把风灯悬在廊下,盘膝坐下,提起酒壶往杯里倒酒,那清樽里,还有他没喝完的酒,已经凉了。 不知怎么的,她忽然便生出一种近乎可笑的凄凉感,人走酒凉,何不如是人走茶凉一个道理。 他走了,她才来。 一杯酒入喉,清亮倒是有了,可那烈性,同样钻心挠肺,她一个猝不及防,被呛得连连咳嗽。 白纱拖着长长的魅影无声摇曳,有人静静站立,望向背对着他的那人,只有两字:“放下。” 云歌辞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,心在一瞬间泛起无数涟漪,没敢回头,掩饰地笑着打趣:“佛祖戒规明训,红莲僧者佛法无边,怎能饮酒呢?” 他在佛前坐了这些年,早已经把佛祖高高敬起,百转经文,把自己变成了佛陀座下的信徒。 萧易寒这人向来聪明通透,学什么都是顺手捏来的,入佛的时间不短不长,可修为,却颇为高深。 先前,她再见他的时候,瞧瞧,张口就来佛理大道,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,回头是岸,嗔痴妄念。 她敢肯定,佛冷那个时候,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,却还是鬼扯那些个道理,说来也是有点好玩。 女子语气太漫不经心,听不出半点生气恼怒,更不像是来质问,也不像是来哭闹,什么都不是。 她镇定疏淡得让佛冷一阵心哽。 这感觉,就像是又回到了最初在如是寺见到时,她无情无心,步步紧逼他时,多有散漫,却异常扎心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