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你生于斯,亡于斯,归骨于此。”叶鸢低声说,“这块牌上却连你的名字都没有,不好。” 她摘下小钗,藏身她袖中的小龙忽而惊掠了一道剑意。 剑意之庞然,虽然只有短短一瞬,却让它血液奔涌,鳞爪怒张。 在这一瞬过后,叶鸢轻轻将小钗插回发间,周围低泣的姐妹们都没有看清什么,而芍药花牌上多了几枚小篆刻字。 “李烟芍”。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上叶鸢的肩膀,她转过头,正对季蘅花树堆雪般的美人脸孔,那双眼睛仍然哀哀戚戚,看上去没有半分破绽。 “鸢妹妹有心了,下一个便让阿莼来吧。” “还没完呢。”叶鸢缓声说道,“我还有件东西要送给烟芍,好让她安心上路。” 季蘅的眼睛疑惑地眨了眨,落下一滴泪:“你所指的是……?” “看好了,蘅姐。” 叶鸢微微一笑,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,扔在花牌和香炉前。 那是一截血迹干涸的人面狐爪。 女子们发出惊叫,潮水般慌乱地后退。只有季蘅死死盯着狐爪,呼吸越来越粗重,表情越来越狰狞,目眦尽裂,贝齿咬得咯咯作响,终于连美人皮囊都不再维持得住,嘶吼一声显出原形,蹿到树间,憎恨地向叶鸢飞身扑来。 叶鸢依然一动不动,平静地注视着暴怒的人面狐,而这阵狂卷而来的猩风甚至来不及碰到她的衣角,一条黑色蛟龙从少女的袖中飞出,在空中化作执剑的俊美少年。 几乎无人看清那一击,只见在少年落地之时,魔物也已跪倒,身首分离。 没有一声哭嚎,没有多溅一滴血,这一剑举重若轻得宛如风刃破开一片树叶。 在魔物的尸首重重倒地的刹那,被暂且震慑住的混乱才倏尔涌来,跑动声,尖叫声和哭声交织成一片。在这喧闹中,叶鸢走到季蘅身边,脱下外裳,盖住这位女子已经变得支离破碎,因而让人再也想不起曾经的一颦一笑是多么美丽的残体,又从季蘅腰上解下花牌,放在了香炉后,和烟芍的挨在一起。 季蘅,桑洲宛城人士,十二岁时因宛城受屠之变故,带着妹妹季莼逃难至南昼,十八岁时成为了第九阁位列第一的美人,以其清丽哀婉,被赐花牌白梅。 叶鸢在香炉前重上一炷香,将狐爪摆正。 “呜呼!往事填膺,思之凄切,如影历历,逼取便逝。” 她再次诵起这段悼词,然后吹落了香灰,温柔地拂掌将花牌轻轻扣倒,仿佛阖上亡者的双眼。 “仇已报,这便安心入轮回吧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