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王锡爵作为翰林学士,必须是儒家礼制的捍卫者,且还是站在最前方的捍卫者。 其女如此惑乱人心,他就是治家不严,就是有辱士风,不配再任翰林学士。 他被弹劾,完全在情理之中。 沈念微微皱眉。 月底,宗藩代表就要抵京,而负责与前者谈判的主力便是王锡爵,对付宗藩的策略是王锡爵拟的,外加他为此事已经筹备了近十日,若他遇到此事而无法与宗藩谈判,没准儿他的三策将无法执行。 沈念甚至有些怀疑,昙阳子之事在此刻揭露出来,是不是一些宗藩代表干的。 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朝廷调整宗藩岁禄之事。 沈念想了想,决定去内阁看一看情况。 王锡爵脾气暴躁,万一自请去职,宗藩的事情就难办了,而翰林院的一摊子事情可能也都要丢到沈念身上了。 …… 约一刻钟后。 沈念刚走到内阁值房的前厅外,还未曾令人去汇禀,就听到里面传来“砰”的一声。 然后,里面就传来殷正茂高亢嘹亮的声音。 “快请御医!快请御医!” 然后,沈念便见两名胥吏提着裙裤,匆匆朝外奔去。 沈念也顾不上通禀,便冲进了内阁前厅。 然后,他就看到王锡爵坐在一旁靠墙的地上,额头上满是鲜血,申时行将毛巾递给他,他却拒而不接,任由鲜血流到鼻子上、嘴巴上,甚至官服上。 一旁,张居正、殷正茂站在椅子前,全都黑着脸。 沈念有些懵。 这四人斗殴显然是不可能的。 突然,他看到墙壁卷轴下方的松木地杆与凸出的数颗小竹钉上有血迹。 结合刚才的声音,他判断出王锡爵应该是撞墙了,然后恰好撞在了卷轴下方凸出的竹钉,才会流这么多血。 “什么气性!你是属癞蛤蟆的?有能耐,你再撞,你今日要撞死在这里,完全是死不足惜!” 申时行非常气恼地说道。 沈念快步走过去,接过申时行手里的毛巾,然后轻轻为王锡爵擦拭血迹。 王锡爵面对沈念,一动不动,很是配合。 擦完后,沈念看向一旁的两名中书舍人,道:“来,将王学士先扶到偏室休息,御医应该很快就来了!” 很快,王锡爵便被扶了出去。 厅内,就剩下张居正、殷正茂、申时行、沈念四人。 沈念率先开口道:“三位阁老,这……这是发生何事了?怎么……怎么就逼得王学士撞墙求死了?” 申时行微微撇嘴。 “怪我啦,是我说错话了!” 申时行解释道:“子珩,你应该知昙阳子守节求仙之事了吧?” “都听说了,因王学士还担着安抚宗藩的重任,我担心他因此事请辞,便急忙赶了过来!”沈念说道。 “你的担心是对的。张阁老、殷阁老与我,唤他来是想问一问昙阳子之事的具体情况,他是一问三不知,称自己的女儿就是守节而已,他感觉昙阳子追求自我,并无问题,然后我说了一句:此女若生乱世,必为黄巾、白莲之流,他一下子恼了,称其女并没有想影响其他人,称他的家教没有问题,我与他争论时,他一怒之下,称要以死明志,直接就撞墙了……” 申时行说话的语气,分明感觉王锡爵的这番过激举动有些莫名其妙。 沈念面带无奈。 那句“此女若生乱世,必为黄巾、白莲之流”几乎是称苏州太仓王氏乃是造反之家,王锡爵怎能不气恼! 这时,张居正缓缓开口道:“刚才,老夫想着要不要对元驭停职,现在看来他必须在家歇几日了,至于安抚宗藩要不要他参与,就看接下来朝堂的舆论了!” “子珩,稍后我会向陛下请旨,让你暂掌翰林院事!” “下官遵命!”沈念微微拱手,王锡爵额头有伤,至少也要休息三五日。 而这时,殷正茂看向沈念,道:“子珩,你相信世上有仙吗?” 沈念思索了一下,道:“不信!我没见过仙,只见过扮作仙的人和称世上有仙的人。” 听到此话,张居正三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