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八月初十。 内阁停摆,户部诸官皆被留衙禁足的第二日。 通政使司,奏疏不断。 官员们都在为三大阁臣与户部诸官求情,然小万历将奏疏一律留中,态度非常强硬。 户部乃是当下丈田全国的统筹之所,也是赋税征收调度、发放百官俸禄、宗室禄米、边军饷银的大明钱袋子。 其每时每刻都在运转。 稍有停滞,便会积压诸多公务,影响国计民生。 然而,小万历不低头,殷正茂亦不低头。 外加另外两大阁臣也被免职,地方呈递的奏疏全都被送到了票拟司与文华殿。 地方奏疏,大多都是全国丈田之事。 然户部官员全被禁足,许多内容无法对接,使得票拟司众检详官忙碌得不可开交。 其他五部官员做事也都全无头绪,失去了往日的节奏。 当下在京的吏部尚书王国光、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严青、工部尚书李幼孜、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炌见奏疏被留中后,纷纷奔向文华殿觐见,然小万历根本不见。 此番君臣相斗,令群臣都甚是恐慌,但却无人有能力解此危局。 很多官员率先想到了沈念。 然有人传出消息,沈念坚决地站在殷正茂那边,令户部罢工就是沈念的主意,小万历最不愿见的就是他。 …… 八月十一日。 就在京师百官都陷入恐慌之时。 申时行、王锡爵二人的一道联名奏疏呈递到了通政使司。 二人的奏疏与百官皆不同。 他们没有请求恢复三阁臣之职,解禁户部官员,反而言辞激烈地弹劾内阁阁臣吕调阳与马自强。 二人在奏疏中写道: “观今政枢散漫,宸衷(帝王的心意)难安,盖因阁臣吕调阳、马自强才具中平,难堪柱石之任,遂致内阁渐成虚设之席。” “阁臣吕调阳,虽夙夜匪懈,然器识近隘,见事多迟,谋断昏茫,其心在野而不在庙堂。” “阁臣马自强虽甚勤恪,然精魄早衰,智略已竭。更兼沉疴侵扰,形神耗散,虽勉支病骨于玉堂,实难运筹思于天下。” “二人并立,如鼎折足,此乃内阁日渐式微、章疏壅滞、议论蜂起之主因,近日太仓库银之事,亦为内阁之失也!” “为新政,为边境宁,为万民计,为大明江山,臣恳请陛下夺情起复内阁首辅张居正,以安庙堂!” …… 因二人之奏疏与百官皆不同,内容又相当炸裂,不到半日,便传遍了京师的各个衙门。 百官对二人弹劾吕调阳与马自强,几乎都是赞同的。 自张居正丁忧返乡后,吕调阳与马自强在辅政上过于保守,远逊于张居正。 这一点儿,朝野皆知。 这次。 小万历与户部出现争端,二人要做的是立即调解君臣矛盾,但他们根本无法控制大局。 在小万历下达口谕,令二人在一日之内劝服殷正茂与户部诸官后,二人不但没有做到,反而使得户部大罢工,又加剧了矛盾。 菜,是原罪。 吕调阳与马自强虽在朝堂是勤勉正直的典型,但对于一名阁臣而言,最重要的是主政能力。 六部官员,对二人不满者甚多。 反观殷正茂这次的做法,并没有令官员们觉得有问题。 殷正茂作为户部尚书,有守太仓库之责。 他没有以请辞相逼,没有跳金水河,没有半夜磨刀吓唬将二十七万两银取走的冯保,已经算得上非常克制。 他尽到了户部尚书之本责。 这一刻。 许多官员都意识到近日朝堂出现的问题,内因实为吕调阳与马自强能力不够,精力不足。 而欲彻底解决这类问题,似乎只有请张居正返朝。 去年十月初十,张居正离京丁忧,到此刻已经有十个月。 这十个月,无论是朝局的稳定性,还是考成策、给驿条例、丈田的施行,都不如张居正在朝之时。 很快。 便有官员上奏,附议请求小万历夺情起复张居正。 当然,仍有一些反对者坚称夺情乃大不孝之举,为臣者必须要丁忧二十七个月,少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行。 ……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