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朝廷对闯县衙与殴打官员,乃是零容忍。 小万历看到这封奏疏后,也甚是生气。 他对汤显祖印象很深,后者才气十足,一身正气,且年仅不过二十八岁,乃是朝廷的重点培养对象。 他直接批了一个“准”字,主谋者必死无疑。 …… 午后,翰林院,蝉鸣阵阵。 沈念正在批阅文书,一名文吏快速走了过来,在门口轻敲房门。 “进!”沈念道。 “沈学士,大门外有一个小乞丐,称有要事见您,但门口兵卒问其何事,他只字不提,只是跪在地上,他看上去非常虚弱,您若不认识,我便将他送到顺天府了!” 沈念“民为贵”和“苦一苦百姓不如苦一苦官员”的名头,天下人皆知。 时不时便有一些想要诉冤屈告状的百姓,不找顺天府,不找刑部,反而来到翰林院。 对此。 只要不是沈念知晓之事、认识之人,基本都令胥吏将其带到合适的地方了。 此乃官场秩序。 沈念若做这样的好人好事,名声传出去,翰林院外立即就会如棋盘街集市那样热闹,沈念恐怕连自己的正职事务都无暇顾及了。 沈念本想点头,令胥吏将其送到顺天府,但转念一想是个孩子,不由得道:“随我出去看看!” …… 片刻后。 沈念走到翰林院大门外。 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少年,衣衫破烂,且全被汗水浸湿,正迎着烈日跪着。 其脖子上挂着一圈又一圈的脏灰,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。 沈念看向他,少年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沈念。 沈念道:“本官便是翰林院侍讲学士沈念,你有何事?” “您……您真是沈念?沈学士?您……您……怎么如此年轻?” “休要胡言!翰林院前,谁敢冒充沈学士!”沈念一旁的文吏瞪眼说道。 “沈……沈学士,我……我是汤……汤显祖汤县令的学生,我找你……” 少年话说半截。 也不知是因中暑还是因过于饥渴,竟昏厥了过去。 “汤显祖的学生?” 沈念扭脸朝着门口的两名守门兵卒喊道:“来,将他抬到我的屋内,先降降温!” …… 片刻后。 少年刚被抬到沈念屋内的软榻上,便醒了过来。 其一脸着急。 想对沈念说话,但又急得说不出来。 沈念道:“莫急,先缓口气,然后洗把脸,喝口水,吃些东西!” 沈念说出此话后,一旁的文吏立马去准备了。 不多时。 他便带着两名胥吏,端来了一盆水,一条毛巾,外加两盘点心,并且还专门拿来一个粗瓷大碗与一个装满凉开水的大茶壶,供少年使用。 沈念桌子上的茶具,他们是不会让邋遢少年使用的。 少年缓了缓。 然后起身后,蹲在木盆前,洗起了手与脸。 他双手一沾水,盆中水便变成黑色,他有些惧怕,完全不敢去拿一旁的白色毛巾。 “那毛巾就是为你准备的,不怕脏,拿去用吧!”沈念笑着说道。 少年缓了缓拿起毛巾,在满是污秽的脸与脖子上使劲擦拭起来。 在用了两盆水后,他看起来干净了一些。 随后,他拿起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,看其脸色,少说三日都未曾吃过饭了。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,他才停了下来,然后面向沈念跪在地上。 “沈学士,汤……汤县令,我……我先生,让……让我给您送……送一个消息,他说……他说……这关系到整个兖州的百姓!” 说罢。 少年突然抽出腰间的布腰带,然后用牙将上面缝上的长线咬开。 撕拉! 他从腰带里面拽出一个小布条,递给沈念。 沈念面带狐疑,接过布条,将其展开,然后看到里面写着一行墨迹几乎快被磨干的小字。 沈念认得,此乃汤显祖的字,只是写时似乎非常仓促,字体有些变形。 这行字是: “兖州上下,蛇鼠一窝,吾若死,必死于非命,伏乞朝廷详查兼并之事。” 沈念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