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其顽劣之名,众人皆知。 但因李太后与小万历都甚是宠溺,故而没有官员敢去招惹他。 今年,潞王已满十岁。 张居正在小万历的授意下,便为其增多了一些课程。 其中,翰林侍读陈经邦主要负责他的讲读课,任职还不到两个月。 小万历眉头微皱,问道:“陈侍读,到底是怎么回事,细细道来。” 陈经邦一脸委屈。 “陛下,臣来讲可能会带有情绪,有失公允,还是让伺候潞王殿下,刚才站在一旁目睹所有经过的两名宦官来讲吧!” “可以。”小万历点了点头。 随即。 两名小宦官便讲述起了此事的经过。 简单来说—— 就是陈经邦在东华门内的南三所书斋向潞王讲学时,潞王坐相不端,外加陈经邦让其抄写文章时,他因不认真将“圣贤”抄写成了“贤圣”,将“忠孝”抄成了“孝忠”。 陈经邦不由得委婉劝诫了潞王两句。 潞王觉得陈经邦啰嗦。 恼怒之下,拿起桌上的砚台扔了出去,然后失手砸中了陈经邦的额头。 潞王见陈经邦的额头见血,不由得大骇,便飞快地朝着李太后的寝宫奔去。 两位小宦官特意强调是“失手”,但在此的官员都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。 这已经不是潞王第一次惹事了。 就在三月初。 他曾朝着陈经邦的茶杯里倒墨水,曾骑在一名小宦官脖子上在书斋里玩耍,还曾偷偷出宫去象房骑象,害得四名伺候他的太监被冯保打了个半死。 相对于小万历受到前朝、后苑,外加宦官们的三重监督,很少做逾矩之事。 十岁的潞王,嚣张跋扈,想要做什么,就要立即做什么。 李太后对他甚是溺爱。 即使其做错了事情,也多是口头训斥两句,根本舍不得重惩。 小万历见张居正面色严肃,不由得问道:“元辅,您以为该如何惩治潞王?” “陛下,臣建议,应惩潞王在奉先殿跪先帝像一日,而后禁足一个月!” 张居正提出的惩罚极重,可见对潞王这种行为已非常不满。 禁足。 不是将其关在房间内便不问不顾,任其玩乐睡觉,还为其送一日三餐。 潞王若被禁足,是要罚抄文章的,完不成,便增加禁足时间。 小万历微微皱眉。 他非常疼爱这个弟弟,也非常清楚李太后对他的疼爱。 莫说禁足一个月,就算是七日,李太后都不可能会答应。 就在这时。 冯保从外面快步走了过来,张嘴欲言,明显有话要说。 “大伴,何事让你如此步履匆匆?” 冯保先是看了一眼陈经邦,然后拱手道:“陛下,太后让臣传话,潞王失手用砚台砸到了陈侍读,已经知错,她已训斥过潞王,以后潞王定然不会再有此举。” “另外……另外……潞王称陈侍读讲学过于枯燥,他想换一名讲学官,最好是能令沈编修抽出时间,每月为潞王安排几次讲学。太后认为此建议还算可行,特征求陛下的意见。” 当下,御座下站着两名沈编修,一位是沈一贯,一位是沈念。 但大家都很默契地认为,潞王所指是沈念,而非沈一贯,就连沈一贯本人也笃定指的是沈念。 这就是沈念的讲学魅力,大明独一份。 潞王点名沈念。 一方面是因小万历不止一次在潞王面前称沈念讲学有趣。 另一方面是有曾在内书堂听过沈念讲学的小宦官在潞王身边当差,也在不断夸赞沈念的讲课之法。 就在大家都认为李太后此举过于宠溺潞王时。 本就跪在地上的陈经邦突然道:“陛下,臣有罪,臣该死!” 砰!砰!砰! 陈经邦完全不顾额头上的伤,朝着石板地猛地磕头。 声声都是脆响。 他不是在认罪,而是在表达不满。 明明是潞王顽劣之过,而今却成了他讲学有问题。 对一名日讲官最大的污辱就是被指责讲学不行。 关键。 陈经邦是经过小万历认定的。 他自认没有沈念讲得好,但也不至于被如此污辱。 小万历若不为他主持公道,他能磕死在这里,对他而言,士大夫的尊严高于一切。 “快……快……拉住陈侍读!”小万历高声道。 两名小宦官连忙拉住了陈经邦,并将其拽起来,站在一旁。 这时。 张居正再次拱手道:“陛下,为潞王讲学,错不在陈侍读,潞王顽劣,不听管教,满朝皆知,臣恳请陛下劝太后重惩潞王!” 潞王的种种行为,张居正早已看不惯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