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刘楚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。 约一刻钟前。 赵用贤四人吃罢午饭,迎面遇上了沈一贯。 赵用贤做事心切,问询沈一贯纂修进度以及下午何时能将今日修撰的文书交给他们。 听到此话,沈一贯有些不悦。 他认为赵用贤既非催纂官又非他的上官,没有资格催促他。 当即,沈一贯便道了一句:“该送时,自会送来!” 此话引起了赵用贤的强烈不满,便以“修典事重,不可怠慢”为由与其争论起来。 沈一贯倚仗着自己官高一级外加日讲官的身份,斥责赵用贤无礼。 双方争论片刻后。 赵用贤认为沈一贯的心思根本不在修典之上,又结合他近日在史馆的行为,怒怼道:“君来此,修史乎?植党乎?” 植党,是能让任意一名官员都汗毛竖起的罪名。 此话一下子激怒了沈一贯,成为“论辩”变成“骂战”的导火索。 论嘴上功夫,沈一贯远高于赵用贤,便开始痛斥赵用贤。 王祖嫡与刘楚先劝说都插不进话。 刘克正忍不住替赵用贤帮腔道:“沈编修,哝(你)日日在史馆游逛,高谈阔论祖宗典制,遇到想法一致者,归其为友,遇到想法不一致者,便结势打压,不是植党是什么?” 此话,一下子捅在了沈一贯的心窝子。 他冷眼看向刘克正,道:“你一个说话都说不囫囵的蛮人,若无沈子珩,怎有资格在此?” 听到此话。 刘克正气急之下,便忍不住说出:“沈一贯,尔母婢也!” …… 将这场骂战的重点简单总结就是—— 赵用贤一句“修史乎?植党乎?”使得沈一贯破防,然后他先污辱身体肥胖、不爱交际的赵用贤是一只蜷缩在书页里的肥虱子,又称刘克正说话不囫囵,乃是蛮人,靠着沈念才留在了翰林院。 三人皆有人身攻击之语。 沈念听完前因后果后,觉得沈一贯被骂,一点都不冤枉。 相对于沈念做事高调、做人低调,沈一贯是一个做人做事都非常高调的人。 他喜欢被众人捧举的感觉。 自入史馆之后,因赵志皋、王家屏等修撰都比较低调。 他年龄较大,胸有才气,俨然将自己当作了副总裁之下第一人。 他做事的逻辑是:先将志同道合的人归结在一块,然后再做事,以此不断提高自己在修史馆的话语权,方便做事。 此等行为在赵用贤和刘克正眼里,就是植党。 至于刘克正破口大骂。 是因沈一贯触犯了他的两大忌讳,其一是口音,其二是籍贯。 申时行听完后,挠了挠后脑勺,思索着如何和稀泥。 这种骂仗让三法司过来都难以主持公道。 他率先看向赵用贤,道:“赵检讨,催促修史进度,自有催纂官,你心在修史,用意是好的,但以后必须讲究方式!” “下官明白!”赵用贤躬身拱手。 “刘检讨,史馆之内,不可再言粗鄙之语,另外,你的官话还要苦练,莫过于在意别人的评价。” “下官明白!”刘克正躬身拱手。 “沈编修,你以后说话做事对待同僚不可盛气凌人,更不可辱骂同僚。” 说完此话,申时行没有等来一句“下官明白”的回答,一抬头,便看到卷了卷官袖,正酝酿着反驳的沈一贯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