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当下的一月九朝,已是官员福报。 …… 约半个时辰后,议事完毕。 就在沈念以为要退朝时,小万历突然起身,环顾下方。 “朕怎么觉得今日常朝官员少了一些,鸿胪寺当值礼官何在,立即清查人数。” “是!” 一名官员快步走出,然后与众锦衣卫开始查人。 沈念看向下方,笃定缺人,且还是百人以上。 大明官员,勤是勤,惰是惰,两极分化严重,有些官员知晓失朝无外乎是罚俸一个月,故而肆无忌惮。 根本没将小万历上次的惩罚口谕放在心里。 不多时。 那名当值的鸿胪寺礼官便手拿书册,走到大殿中央。 “启禀陛下,今日失朝者共计二百三十二人,其中,今早或以事或以病,向鸿胪寺请假者亦是二百三十二人。” 小万历皱起眉头。 “你可还记得朕在今年五月十六日的朝会上是如何说的?” 那名礼官当即道:“日后常朝,有迟到者罚俸一月,每月迟到或请假两次以上者,杖责二十。” 今日乃是初六,鲜有月初就请假者。 首次请假,无外乎是罚俸一月,对一些官员而言,完全是九牛一毛。 小万历的脸色沉了下来。 “朕就是那么好糊弄吗?一日之间,以事以病失朝者竟达二百余人,他们的公务比上朝议政重要?是有天大的事情吗?他们的病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吗?若真如此,朕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告老还乡了?” 小万历的语气甚是严厉。 这让一众官员都有些吃惊,此乃小万历第一次在常朝之上,大发雷霆。 帘幕后的李太后则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,心中喃喃道:“吾儿终于像个大人,有皇帝模样了!” 小万历想了想,道:“命锦衣卫携吏部官员核查请事假者,命锦衣卫携太医院太医核查请病假者,若事假、病假不至于上不上朝,便以懒朝处理,杖责二十!” 听到此话,下方官员都长呼一口气。 幸亏来了! 随即,小万历又补充道:“查明人数后,于初九常朝后,午门外杖责,百官观刑、百姓亦可观刑!” 此话一出,百官都抬起头来。 一直面色平静的张居正微微皱眉,瞥了一旁的冯保一眼。 张居正一眼便看出,小万历今日大发雷霆,是想逐渐掌权,为日后亲政做准备。 对此,张居正并不在意。 他知晓小万历今年初开始便有了这个想法。 他甚至很欣慰。 一个皇帝想亲政才是正常的皇帝,若想修玄修道、或沉迷于其他奇技淫巧,那才糟糕了! 当下的他,还不惧小万历夺权,因为大明没了他,还真无法运转。 但张居正听到小万历说要在午门外杖责,且还要百官和百姓观刑,顿时有了不满。 如此惩罚,有些过分了! 官员失朝,确实该罚。 若只是罚俸一月,杖责二十,也算可行。 但在午门外杖责,还要百官与百姓观看,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惩罚了。 无人观看的杖责二十,肯定是轻杖。 看似打的是屁股,其实打的是脸,屁股大概率不会破皮。 但若在午门外,百官、百姓观刑。 那就不能蜻蜓点水地杖责了,不见血,百姓会讥讽朝廷法令儿戏。 如此。 屁股会很疼,脸会更加疼,因为是在百姓面前丢脸了。 其他官员也都是这个想法,如此惩罚,有些太重了。 但面对当下愤怒的小皇帝,无人敢站出。 张居正之所以看向冯保,乃是觉得此种“朝会上彰显皇权威仪”的方式,定然来自冯保的教唆。 张居正未曾立即站出来。 他在等。 等小皇帝那句:元辅,您以为如何? 这时,次辅吕调阳忍不住站了出来。 “陛下,臣以为官员失朝固然有错,但不至于令百官与百姓观刑,如此将大损官威,甚至……甚至有些年龄大者,会……会被打死啊!” “打死便打死了!” 小万历几乎脱口而出,然后连忙改口道:“朕的意思是,不重惩,一些官员总会有各种理由逾矩失朝!” 沈念听到那句“打死便打死了”,重新打量起了小万历,觉得他有些可怕。 此话非仁君之言。 若他今日失朝,那岂不是也在“打死便打死了”之列。 他也看了一眼冯保,觉得是后者将小万历教唆坏了,君王治国,怎能依照东厂和锦衣卫那套去做。 君王以法令约束惩罚官员没有错,但若视官员之命如草芥,那就是昏聩之君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