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在谢蕴四岁那年的仲春。 高显病重。 养心殿灯火彻夜不灭,御医轮番诊治,却皆束手无策。 殿外重臣齐聚,文武百官守在殿外候旨,殿内气氛压抑如山。 这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。 谢砚礼入宫,高澈与谢景也被召至床榻前。 养心殿中沉寂得落针可闻。 高显半卧于榻,面容已是极度憔悴,唯独那双眼睛仍透着清明。 谢砚礼立于榻前,身着朝服。 高澈跪在高显面前,脸色苍白,却努力强撑着冷静。 一阵沉重的咳嗽过后,高显艰难睁开眼,视线缓缓扫过几人,低哑开口。 “朕……大限将至,不能护大晋太久……” 太监连忙上前扶他坐起些许,他缓缓抬手,目光落在高澈身上。 “传朕诏令——” “高澈为皇嗣,天命所归,承继大统,为大晋太子,继任皇帝。” 此言一出,众臣齐齐伏地高呼,“吾皇圣明!恭迎太子登基!” 高显又咳了几声,喘息间却抬眸看向谢砚礼。 “还有一件事……不能不说。” 众人齐齐抬头。 谢砚礼神色微动,却仍安静站立。 高显望着他,眼底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,“谢砚礼非寻常臣子,他乃先皇长子……高祈渊之子。” 此话一出,殿内震动,连高澈都骤然抬眼,目中泛起惊涛。 “当年变故,掩埋真相太久……但真相难改。” “谢砚礼为先皇之孙,乃是皇室血脉……朕今日立旨,封谢砚礼为景王,列宗室,名入皇族玉碟,族谱昭著。” 元喜连忙呈上玉牒与御玺,高显手指发抖,亲自按下最后一道诏令。 谢砚礼缓缓上前,肃然长跪叩首。 此时,御医悄然上前扶住高显肩膀,示意他已力竭不可言。 高澈跪伏在榻前,双眸泛红,却含泪应下。 “儿臣谨遵遗命,誓保大晋千秋不坠。” 高显望着眼前的几人,喉头微动。 想再说些什么,却终究没能发出声来。 他的眼神逐渐散去光彩,缓缓闭上双眼。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如释重负。 榻前,御医轻声叹息,朝元喜微微点头。 元喜眼圈瞬间泛红,强忍着情绪,跪地大声通禀。 “皇上,崩了!” 话音未落,殿外已响起肃穆的钟声。 一声、两声、三声…… 随之而来的,是沉重的太常丧鼓。 第(1/3)页